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控制疾病即能一勞永逸?

─談人類與疾病的關係

楊惠中

(NOWnews/東森集團)

 

    近日,流行性感冒開始接受施打。不禁令人納悶─怎麼SARS才離開我們沒幾年,豬流行性感冒居然演變成傳染給人類?腸病毒為何每年夏天準時報到?愛滋病至今為何僅能「控制」;卻無法「治癒」?危害人體的病毒/細菌為什麼無法消滅怠盡?或許,這樣的問題,我們可以換個角度思考─病毒/細菌為什麼會侵犯我們的身體?人類與疾病的關係,難道只要控制該疾病就能一勞永逸?

傳染病的神格化─瘟神

    細菌(Bacteria),於世界一開始的存在方式並非寄生;而是自由地生活,仰賴海洋中豐富的養份化學合成作用的禮物維生。僅是,其中一些細菌卻悄悄地產生變化,學會了侵犯其他自由生活的細胞,引起所謂的「疾病」,並從此永遠改變了原本存在的方式。而那些並未變成「寄生性」的細胞,則演變成了所有其他的生物,甚至包括「病毒」(Virus)。

 

病菌即以如此之方式,數億年裏一直存在於地球中,在森林、湖泊、寒地、野草之間,或動/植物的身上孳生。直到猿猴進化為人類之後,透過各種的機遇來到人的身上、體內。最初僅使個別的人們致病,後來因條件有利,遂有機會發展成為流行性的傳染病(Epidemical Infection),也就是民俗之間具有令人畏懼且神秘的─瘟神(瘟疫)。瘟疫就如同邪神一般地毫無預警,於人類歷史中以不同的名字/樣貌侵犯,甚至奪取許多人的生命,例如:「中古世紀歐洲的黑死病(The Black Death)─鼠疫;藉由汙水傳播的疾病─霍亂;人類歷史以來即有之古老疾病─瘧疾;疾病面前,人人平等─天花;「空氣」為主要傳染途徑─肺結核,以及晚近的愛滋病和SARS等傳染病。就如同神話所想像的─瘟神(瘟疫),這樣的災難和禍害是來自於人類所無法預知的遙遠它處,令人聞之色變。

人類與疾病的搏鬥─永無止息

病毒/細菌原本在大量的宿主中生存,若並無其生命存續的威脅,即不會令宿主產生不利之後果,因大自然本身的規律法則即是共生(或者應該說:「自然界的生存法則『平等』」)。病毒/細菌與宿主間亦應是以如此的自然法則和平生存,因為宿主若已死亡,病毒/細菌亦隨之面臨死亡的不幸;除非它能即時跳躍至另一新的宿主身上,以便繼續繁衍後代。人類破壞了自然共處的法則,造成疾病的快速流行,顯示人們流動性的增強以及人類行為的改變,此亦有助於說明「全球化」時代的特點。病毒/細菌原本在叢林中牛步蔓延;然而,卻在人類不知不覺中成為新的宿主之後,透過的人類科技產物船艦、飛機等文明交通工具的遠播,不到幾年時間,即造成「全球的流行」。儘管,病毒/細菌對特定生物是無害的;但對於尚未適應或適應不佳的宿主(例如:「人類」)而言,病毒/細菌卻可能在某一條演化的岔路上,既然無法與宿主「共生」,故選擇另一不得不的自然法則「共亡」!

當人類驕傲地認為歷來許多可怕的瘟疫,都可藉由人類科技的智慧得到有效的「制止」,尤其是當青黴素(盤尼西林;Penicillin)等抗生素的問世,人類樂觀地認為可以一勞永逸解決所有傳染病。僅是,許多新興疾病仍不斷地發生與感染,令人納悶為何科技如此進步,怎還是時有傳染病肆虐的耳聞?

人類何嘗不是「生物」的一種?既然生物圈內彼此皆有某種程度之關聯性,為何人類常以「自我」角度之思維認為:「人類致病的原因皆是經由其它生物而感染」?殊不知,人類傳染給其它生物亦所在多有。中古世紀歐洲的黑死病(鼠疫)即是很好的例子—因為當時經由「患病的人」傳染給「健康的鼠類」,進而造成大規模之流行病,如此怎能僅責怪「非人類」的生物是危害人類公共衛生之兇手呢?當然,最近的豬流感曾由「人」傳染給「豬」亦是很好的例子。

就生命的進化觀點,細菌/病毒既然是生物圈的一環,當然亦需要延續生命。人是一種生物;細菌/病毒又怎能說不是呢?僅是有機體的大小差異。微生物,這樣古老的物種至少已在地球中生存了數億年;而人類歷史僅有區區百萬年,卻企圖改變原有的自然生態、佔據其它原生生物的居住轄境。殊不知,生物間的反撲─「瘟疫」,竟造成人類歷史的改變與衝擊。儘管,千百年來病毒/細菌與人類的較量中一一陣敗;但一些生命力特別強的病菌卻有機會生存,與人類進行長期的「武器競賽」,以「新興疾病」的面貌適時反擊。所以,即使到了醫學如此發達的今天,愛滋病與SARS的出現也不是偶然。描述人類與瘟疫較量的歷史,必定有開頭、發展、雀躍與不幸;但醫學與疾病間的競賽,絕不是一面倒的輸或贏,就生態的性質來說─也絕對不可能會有結束的一天……。

 

楊惠中(2009),「控制疾病即能一勞永逸?─談人類與疾病的關係」,NOWnews/東森新聞,11月19日,論壇版。

(歡迎轉載、引用,並請註明出處)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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