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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類與疾病的搏鬥

永無止息與社會問題

 

中華民國愛滋感染者權益促進會 楊惠中 常務理事

 

病毒,原本在大量的宿主中生存,若並無其生命存續的威脅,即不會令宿主產生不利之後果。因大自然本身的規律法則即是共生(或者應該說:「自然界的生存法則『平等』」)。病毒與宿主間亦應是以如此的自然法則和平生存,因為宿主若已死亡,病毒亦隨之面臨死亡的不幸;除非它能即時跳躍至另一新的宿主身上,以便繼續繁衍後代。人類破壞了自然共處的法則,造成愛滋病的快速流行,顯示人們流動性的增強以及人類行為的改變,此亦有助於說明「全球化」時代的特點。HIV(愛滋病毒)的祖先SIV猿猴後天免疫缺乏病毒),原本生存在穩定、沉寂的非洲叢林中牛步蔓延;然而,卻在人類不知不覺中成為新的宿主之後,透過的人類科技產物船艦、飛機等文明交通工具的遠播,不到20年間,愛滋病即已造成「全球的流行」。儘管,SIV對非洲猿猴是無害的;但對於尚未適應或適應不佳的靈長類宿主(例如:「人類」)而言,HIV卻可能在某一條演化的岔路上,既然無法與宿主「共生」,故選擇另一不得不的自然法則「共亡」。

當人類驕傲地認為歷來許多可怕的瘟疫,都可藉由人類科技的智慧得到有效的「制止」,尤其是當青黴素(盤尼西林;Penicillin)等抗生素的問世,人類樂觀地認為可以一勞永逸解決所有傳染病。僅是,許多新興疾病仍不斷地發生與感染,令人納悶為何科技如此進步,怎還是時有傳染病肆虐的耳聞?

如此的疑問,僅是人類以「自我」的既有思維所產生的限制。人類何嘗不是「生物」的一種?既然生物圈內彼此皆有某種程度之關聯性,為何人類常以「自我」角度之思維認為:「人類致病的原因皆是經由其它生物而感染」?殊不知,人類傳染給其它生物亦所在多有。中古世紀歐洲的黑死病(鼠疫)即是很好的例子—因為當時經由「患病的人」傳染給「健康的鼠類」,進而造成大規模之流行病,如此怎能僅責怪「非人類」之生物是危害人類公共衛生之兇手呢?換一角度看待這個世界,就生命的進化觀點,細菌/病毒既然是生物圈的一環,當然亦需要延續生命。人是一種生物;細菌/病毒又怎能說不是呢?僅是有機體的大小差異。微生物,這樣古老的物種至少已在地球中生存了數億年;而人類歷史僅有區區百萬年,卻企圖改變原有的自然生態、佔據其它原生生物的居住轄境。殊不知,生物間的反撲─「瘟疫」,竟造成人類歷史的改變與衝擊。儘管,千百年來病毒與人類的較量中一一陣敗;但一些生命力特別強的病菌卻有機會生存,與人類進行長期的「武器競賽」,以「新興疾病」的面貌適時反擊。所以,即使到了醫學如此發達的今天,愛滋病與SARS的出現也不是偶然。描述人類與瘟疫較量的歷史,必定有開頭、發展、雀躍與不幸;但醫學與疾病間的競賽,絕不是一面倒的輸或贏,就生態的性質來說─也絕對不可能會有結束的一天……。

楊惠中(2006),「人類與疾病的搏鬥─永無止息與社會問題」,民生報,11月27日,A7版。

(歡迎轉載;引用時,請載明出處)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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